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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
 更新时间:2024-04-26 08:15:01

沐家的长子沐有志死的早,沐家的产业传到老二沐有才的手里时就剩下三千多亩旱地了按说也不少,不过据说老沐家在开国时可是望族,号称“黄金万两,良田千顷”,经过上几辈不肖子孙的挥霍,如今就剩这点家当了。

老树

所以沐有才大致能算个中型地主,每年靠收租卖粮大概能净落个两三千两银子。加上祖上多多少少攒下来了一万多两银子,平时种花养鸟喝点小酒生活还算滋润。

沐有才是一个比较有才的人,“比较有才”就是说他并不是太有才,他读过书,几年前到省城参加乡试还中了举人,不过后来去京师的会试考了几次都没考上进士,后来干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回家安心当这个土财主了。

像他哥的大名一样,沐有才是个比较有志的人。自从接手这份家业,他就召集家中的下人宣布要精诚团结,重振沐家。

他的话,别人信不信不好说,他自己信是肯定的,他有他自己的把握。

他的把握,首先,手里还有点资本,是能干点事情的;其次,他社交广范,认识许多当地有头脸的人,并且,与他同期中举的好友邢诚和林海都中了进士,据说邢诚留在京城现在都当上了刑部郎中,正四品京官,据说皇上和周大学士还格外欣赏他,前途无量;林海被分配到地方当知县,也顺风顺水,现在已经升任本府的知府大人。有这两个后台,沐有才对振兴沐家就更有希望了;当然了,也有他认为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自诩是有重振家族的能力的,虽然是自诩,倒不影响他的斗志。

如今他与林知府往来频繁,而且每年都把粮食用比较低的价卖给林知府表哥开的粮行,虽然导致他每年只能得到一二千两银子的收入,但他认为这很必要,这是政治投资。

不过他也明白,光靠卖粮这样下去,别说重振沐家,能保住家产就不错了。虽然他很苦恼,但他没办法,只能很情愿的这么去做。毕竟,林知府是他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的人。在这个地界,沐有才也不是善男信女,作为一个地主,他偶尔也鱼肉一下百姓,强抢一下民女,还不都是凭着林大人给他撑腰。

于是,他终于得出结论,只能把家里攒的钱搞商务了,总不能守着这点地坐吃山空吧,那样的话败家是迟早的事。

但投资什么他倒没主意了,毕竟,这方面他是个绝对的生手。

就在他最需要商业信息的时候,家丁来报,人称“华太师”的县城开大酒楼的华老板前来拜访。这位华老板,有传言称他脾气暴躁、尖酸刻薄、特爱较真,搞得自己像朝廷的大官一样,所以江湖人称“华太师”。

沐有才与他比较深的交情,不过沐地主可没指望着靠他发家致富,所以对这个所谓的华太师并不十分在意。但也有令他所不解的,因为通过与华老板的交往,他完全没有在他身上体会到如传言版的那些东西,反倒觉得他挺热心,让人有种同志般的温暖……

不管沐地主他怎么想,反正好友华老板已经来了,总不能不见也没有理由不见吧。

他吩咐家丁给华老板上茶让他在客厅稍候。

此次拜访也让他有点疑虑。虽然以往交流颇频,可都是逢年过节或儿女嫁娶,这次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呢?他边走边想。

见到了这位来访的华老板,寒暄两句后,只见他拿出一幅画来给沐有才看,他说:“这是一幅《卧龙图》”。沐有才定眼一看,这画或者不错,浑似人间真龙居于图中。

不过,沐有才轻松一笑说:“这画不错,兄弟我也有一幅画,拿来与你共赏”。过了不久从后堂拿出一幅画来,说:“我这里有一幅《春雪老树图》,兄弟你有所不知,画讲究的是画中之境,而非画本身,如若画画如同对事物的单纯描模,画意便丢了八九成,这幅画中,时已立春,树放新芽,而春雪茫茫,影射芽之顽强奋斗,也表达出作者虽日渐年老体衰仍旧坚持自我,无所屈服之意,清晰朦胧之中似乎又体现出一种世事的无奈,这才是好画。”他接着说:“我这幅画乃是出自正德年间才子祝枝山之手,当年在下曾祖父误入歧途,赌博成瘾,虽变卖了数千亩地产,却仍好生保存此画,此画诚是我家的镇宅宝。反观华老板你的《卧龙图》,不过是眼前一幕,恐非出自大家之手。”

华老板连连拍手道:“沐老弟果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这幅画本想送给贤弟,不想贤弟如此有见地,如今我只好收回去了。”

沐有才赶紧说:“不不不,既然华兄一片诚意,这礼我必须收下。”

华老板这才把画收好给他,开始说正事。他说:“其实我此次来,并非是来跟你斗画的,我是来给你发财机会的,现如今我在县城开有酒楼,并在各处开有客栈,一来各种食品需要粮食,二来酿酒也需大量粮食,我知道你每年都把大量粮食低价卖给林家粮行,不如我出更高的价,你给我供应粮食。”

沐有才陷入沉思:是啊,每年从林知府表哥那里只能挣得一二千两银子,而且他还经常打欠条,实在是有点亏,如若给华老板供货,万一得罪林家表哥怎么办,得罪了林知府表哥说不定就相当于得罪了知府啊,这可如何是好。

沐有才想了半天这样给华老板回应:“此事着实事关重大,暂且容我思考些许时间。”华老板听到后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等你想通之后给我来信。”随即离去。

沐有才想:“方今我正打算入商,他华太师便找上门来,岂不是太巧了,而且我觉得这种突如其来的正合人意的如同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肯定是有诈。

况且这‘华太师’的绰号是怎么来的,人人都这么觉得,怎么我就一点也感觉到他的刁钻刻薄在哪里。算了,先不急,看看再说。”

想是这么想,其实当他开始犹豫疑虑的时候,他就已经拒绝了这次机会。况且,他还怕伤害与林海林知府的关系。

过了半个月,虽然他仍没想通华老板的建议有什么诈,华老板也来了几次信催促,他终究决定不去理会,只当不知道,依然过着以前的日子。他常常自己告诉自己:我不会后悔,这其中肯定有诈,保持好与林知府的交易才是正道,虽然他不清楚他还有什么出路,但他总告诉自己这次没错。

过了个把月,他听说城南的大地主刘老爷给华老板供应粮食了,而且双方开展了多项合作关系,刘老爷似乎赚了不少。

他再没和华老板有什么交往,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靠他干出什么事情,而他想靠的人值得靠吗?能靠的住吗?他对自己的回答是,一定可以的。

闲暇时他拿出《春雪老树图》观赏,这次他看到了别的东西,或许这幅画是告诉自己要坚持。

或许时空不甘寂寞,一封来自远方的信打乱了沐有才闲适的生活。

信的内容复杂又简单,借钱,借很多。

这封信来自沐有才在宁夏的好友安如是,这个安如是不学无术,早年就在江湖混,最近琢磨着开赌场,找沐有才来投资参股,说总共需要两万两,看他出多少钱来计算红利。

安如是在信中说的很清楚,宁夏乃本朝边关重镇,边军众多,士兵军饷充足却没什么娱乐活动,毕竟是边关,不太平,没什么敢在那边做生意。而这些恰恰被安如是看到了商机,才有了这么封信。

说实话,虽然交情不错,但沐地主是不大看得起安如是的,毕竟没有功名,不学无术,而且他也没打算靠安如是重振家业。

不过安如是在信中说的确实动人,他也很动心,想了想也确实在理,毕竟富贵险中求嘛,况且,也不需要他自己在那边卖命,就算胡人打下边城,大不了安如是那条烂命没了,自己也受不了罪。

不过这两万两确实是大数,自家的现银总共也就两万两。于是他决定拿出一万两来干这事。

其实这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而他却去做了,首先他相信与安如是的交情,其次安如是说的也在理,最后一点,或许他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他不想再错一次。

于是半个月后安如是收到了一万两银票,沐有才收到了给他分红四成的契约。

在开始的一个月里,不愧是老朋友,安如是确实守信,当月就把分红的三千两银票送到沐有才手中,沐有才喜出望外,看来安如是在宁夏的生意很红火,照这样搞下去,很快就能回本了,沐家必定财源滚滚。

就为这喜悦的心情,沐有才找来了许多亲朋好友庆祝了一番,让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一举多么英明。

亲友们在惊讶之余也都拱手庆贺。

再过二十多天是安如是四十岁寿辰,沐有才花了许多银两买下厚礼给安如是送去。

过了几天,押货的家丁匆忙逃回来报信,送的礼在城边被蒙古骑兵劫了,沐有才的好几个心腹家丁被杀。原来宁夏各地都收到蒙古兵掠夺,各重镇都被蒙古兵包围。

听到这个消息,沐有才一下愣得坐到地上,不过好久又缓过神来,送的礼打了水漂倒是小事,只要朝廷的边军能够打退蒙古骑兵,安如是就还活着。他就抱这这样的心理等待着。

过了十天半个月的还是没消息。他只好派家丁去那边打探,过了十几天家丁回来了,说安如是所在的城池被蒙古兵攻破,基本城里所有的百姓都被掳去做了奴隶。安如是生死未卜,估计是被抓去了,不过他开的赌场空无一人。听到这个消息,沐有才算是彻底崩溃了,他悲痛欲绝,心情复杂。他不知道他是悲痛安如是的噩运还是那一万两银子打了水漂。

为此他几天睡不着觉,吃饭也不香。过了几天忧伤的看这那幅《春雪老树图》,暗自想着,老天不公啊,老树出个芽也如此艰难,风吹雪压的。

后来,他忘掉了安如是这个人,或许这条命本来已经消失了。即使没消失,他也不想再见他了。

忘记了那条命以后,沐有才损失七千多两银子,元气大伤,虽然他的事迹成了知情人的笑柄,但他都听不到。

他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后就慢慢觉得出事了。

许多地方都开始大旱,后来一旱就是好几年,老百姓没活路了纷纷或逃或反,流寇群起,各地闹的不可开交。

为了保住家业防止流贼抢掠,沐有才招幕了八百多人看家护院,其实他用不了这么多人,但这些年朝廷救灾不力,百姓都没饭吃,他招这么多人全当是给朝廷分忧、救济灾民了。偶尔也能跟来闹事的刁民打一仗,颇有战斗力,保着沐老爷的家产。

不过这八百人名义上还是护院家丁,那也就是要拿饷的,吃粮不算,虽然乱年工资也可以降低,每人每年十两银子,一年下来,沐老爷得近万两银子出。眼看朝廷剿匪也没剿出个名堂,天气也没好转,沐老爷每月看着银子发了饷,想着这样全家产也撑不过两年啊,这样下去,沐家必定败了。

过了几天,家丁说有一位大人来见,沐有才在会客厅中看见了那大人正是林海,他忙上前行礼后问:“林知府百忙中莅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林大人的随从忙打断他说:“沐员外有所不知,我们林大人已被朝廷任命为本省巡抚、提督剿寇军务了。”

沐有才心惊一下,忙说:“巡抚大人恕罪。”

这林巡抚倒也是个和气人,微笑着说:“你我曾是同科举子,又何必如此客气。我来找你是有喜迅告知你。现今多事之秋,多有刁民从贼造反,势力日渐壮大,朝廷兵力不济,特准我招幕各地民团势力为国剿贼用,想必沐贤弟肯定为饷银烦恼,如若投靠朝廷,授你正五品衔武职,所部由户部拨银发饷,与官军同等,不知沐员外意下如何?”

沐有才一听,正合我意啊,眼看经费撑不下去了,也没什么收入,如投靠朝廷成了朝廷命官,若能建一番功业,必能振兴沐家,其实这正是他最希望的方式,看来当年坚持与林大人的表哥保持合作关系是正确的。

他匆忙答道:“愿听从巡抚大人调遣,为朝廷效劳!”

林巡抚也高兴的说:“那你赶快收拾家产,于本月十九日前来省城报到!”说完巡抚大人一行,便抬进来几大包官军军服,并给沐有才发了五品军官的官服。

沐有才暗自想着,有林大人撑腰,京师刑部的邢诚邢大人也是自己同窗,不知邢诚现在已是什么官衔了,自己日后很可能飞黄腾达了。

临走时,林巡抚拱手说:“沐大人,希望我等同窗能共建功业,还圣上一个太平盛世。”

自林巡抚走后,沐有才便低价变卖了家产,得了几千两银子,不过他还是把祝枝山的《春雪老树图》留在了身边。

在离乡的那天,沐有才去了祖坟烧香,告诉祖宗自己已成朝廷命官,在对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最后一瞥后,他率领八百人慢慢离去…

大营中,林巡抚召集众将开军事会议,讨论当前军事行动。

林巡抚首先说:“当前贼军势大,已包围开封,我奉旨率部组成西进兵团,会合各地官军,解开封之围。当前,贼军以围点打援法分别阻挡朝廷的北上、东进二兵团,目前横在我西进兵团的障碍是巨篱山,贼军在此集结约万人,正像一个巨大的篱笆一样来阻挡我部。我们唯有跨过巨篱山才能挺进开封城下。各位有何高见可以畅谈。”

前排的贺总兵说:“我部在先前的寿州损失惨重,不能担当主攻重任!”说完气乎乎的坐下。这话说得大家都愣了,又没让你主攻你激动什么,林巡抚不屑地看他一眼继续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大家。

这时杜总兵站起来说话了,他首先指责了李总兵的言行,他说:“李大人,巡抚大人又没说让你上你激动什么。”杜总兵的话说到大伙心坎上了,大家纷纷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林巡抚也听得连连点头,杜总兵继续说:“不过其实李大人说的也是部队实情,比如我的兵,已经两个月没领到军饷了,士气太低,肯定冲不上去。”说完这话,大家才明白杜大人想说的是这个,纷纷给他投去鄙视的目光。林巡抚是个和气的人,他只是很失望。

沐有才想:杜总兵说的也是实情,朝廷说的什么户部拨饷根本就没兑现,幸亏自己还比较有钱,自己的兵还算能按时发饷,士气还算高。

就在各部推三阻四的时候,沐有才站起来了说:“我部虽人少,但士气高昂,请求担任前锋。”能说这话,更多的是因为,现在的巡抚大人林海是自己的当年好友,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即使自己没才,但还是有良心的。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对沐有才投来赞许的目光,林巡抚喜出望,大声说:“好!你率部冲上后,我带着本部亲兵来接应你!”

沐有才带着八百家丁列阵准备冲锋,秋风瑟瑟,巨篱山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官军的尸体,沐有才想,或许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躺在那里,他们原本都是小伙子啊,都是这巨篱山……他不禁感慨万千,但留给他感慨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冲锋的号角吹响,沐有才站在最前列,大喊:“跟我冲!”向山上冲去,他的兵都曾经是灾民,受他恩助,都拼命的冲在他前面,山上敌军也不是吃素的,顿时矢石如雨,看着自己的八百亲兵一片一片的倒下去,沐有才心疼不已,不过他的信念支撑着他继续向前冲,沐有才终于带人冲到贼军在山上的阵地,与贼军开始了肉博战,贼军势众,而他的兵在冲的过程又损失惨重,渐渐支撑不住,这时忽听身后呐喊镇天,原来林巡抚真的亲自带兵冲上来助战了,眼看官军逐渐占了上风,巨篱山即将攻克。

这时,一股怪风吹来,天空瞬时来了一堆黑云,顿时下起大雨来,眼看将有瓢泼之状,攻上山的官军均有退却之意,而山上的守军却士气大振,山背坡有又冒出来一彪人马,正看不清人数时,只见官军顿时溃散,纷纷逃下山去。

看到此情此景,沐有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过大势已去,他只好带亲兵保护着林巡抚退回山下,下去的时候走着那条好不容易才冲上来的路,一切原来如此匆忙。

此战,沐有才身中三箭,都很致命,所部仅剩二百余人。战后他一治在疗伤。

在巨篱山相持了几天后,官军终究没能跨过,而且听到一个消息:开封已经失守了。

之后沐有才没再参加军事会议,只知道林大人带着部队一直在往南撤,走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沐有才一直在养伤,林巡抚也没来看他,沐有才伤比较重,有时真觉得挺不下去了。

终于有一天,林大人来看他了,他觉得很欣慰,同时又觉得,突然来看他,恐怕是带着坏消息的。

林大人开口先寒暄了几句,然后说:“我军虽败,但你的事迹我已禀明圣上,圣上念你忠君爱国,特封你为正二品太子少师”。

沐有才听了很高兴,虽然这太子少师只是个虚衔,而且朝廷快玩完了,各种头衔随便加,据说当年一同接受整编的地主刘福现在都是正一品中军左都督了,不过他终于有了朝廷的认可,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列祖列宗应当也很高兴。

不过林巡抚话还没说完:“你如今身受重伤,部队即将撤往缅甸,恐怕带不了你了,你留下吧,当然了,你的兵我要一同带走。”

沐有才虽然不想离开军队,但他没有说话,因为林大人并不是在与他商量。

最终沐有才的亲兵给他在南山下收拾了一间草房让他权且住下,随后他看着军队逐渐南去。林大人还是很厚道的,他把沐家的《春雪老树图》留在了沐有才的草房中。

秋去冬来,万物萧条,沐有才过着清闲的日子,他忘了很多,所谓的重振沐家他已经忘记了;据说林大人带兵并没有去缅甸,而是停在了桂林割据一方,不过这对沐有才来讲,似乎并不重要,他所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房顶的洞堵上。

过了几天他听见门外喧哗,原来是京城的东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师邢诚前来探望。

邢大人倒也没什么架子,见了他拉住手就说:“老弟,多年未见啦。”

沐有才也很高兴,自从被丢在这里,他就觉得已被这个世界遗忘,现在才发现还有这么个人在惦记自己。

沐有才说:“是啊,多年未见,想当初我们可都是少年啊,如今却‘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啦。”

谈话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邢大人说:“我知道老弟你当时身中三箭,现在应该好多了吧,好在你也是朝廷正二品官啦。”

沐有才赶紧摆摆手说:“别提了别提了,还二品,你见过哪个二品住这草房。”

邢大人笑了一声没再提这事,沐有才也没问京城的事,他相信即使改朝换代,对这样的老官僚也是没什么影响的。

邢大人待了一中午才走,沐有才也觉得仿佛平静的生活激起了一层波澜,不过,过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邢大人走后天空便开始下起鹅毛大雪,不一会大地便披上银白。沐有才决定去山里砍点柴,于是拿着柴刀向山中走去。路上他看到许多老树,又想起了自己收藏的《春雪老树图》。

他边走边思索,或许这图中,沐家便是这风烛残年的老树,虽偶尔焕发生机,有后生如嫩芽般与风雪相持,却在大地的催化中步步走向衰亡,无论他是否抗争,往大了讲,不也正像这个一步步衰落的朝廷吗,即使有一两个忠臣良将奋力尽忠,又有什么用呢?

他觉得他自己领略了画意,不禁感叹:“真是一幅好画啊!”

凛冽的北风呼啸着,茫茫雪山中偶尔传来几声凄婉的狼叫,山前的草屋边留下了一排通往大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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