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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之仇
 更新时间:2024-03-28 20:05:16

田五因打群架断了邻村赵七一条胳膊,被判刑五年。当年田村和赵庄是因争水而生的械斗。田五是为村人而进的监狱,所以村人对其家人照顾得很好。现在田五刑满释放回来了,村人都来看望他,像欢迎英雄凯旋一般挨家请他吃酒席,坐上座,田五觉得很光荣。

断臂之仇

不想这时候,从赵庄传来消息,说是赵七在家等了五年,也练武练了五年,目的就是复断臂之仇,让田五还他一条血胳膊!

赵七年不过三十,长得很帅气。他从小不爱学习,十岁那年就跑到了少林寺习武。可惜功夫不到,在五年前的那次械斗中败在了田五手下,丢了一条胳膊。由于成了残疾,至今未娶老婆。为了复仇,五年来,他到处拜师学艺,将一把单刀耍得风雨不透,并扬言说自己也要蹲五年大牢,毁掉田五一条胳膊。

消息传到田五耳朵里,他面色浓郁,许久没说一句话。

田五的妹妹叫田英,五年前哥哥出事时,她正在江苏打工。为了侍奉盲母,她只好辞工回乡。她暗恋赵七,为消除两家的仇恨,她曾几次托人说媒许身赵七,可赵七一直被仇恨和耻辱的火焰包围着,尽管他也十分喜欢田英,但最后仍是很傲慢地拒绝了她,并发誓说不报断臂之仇,今生永不娶妻!

随着赵七复仇的消息越传越烈,奇怪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先是田村的狗一夜间全部被折断了一条腿,接下来村头十几株茶缸粗细的柳树被人连根拔起……

除去这些,一个个坏消息也接踵而来:

说是赵七为复仇,这几日是加夜习武,把刀也磨得贼亮,还传说他已请人写好了自首书,单等断了田五的胳膊后去公安局投案……

这些消息不但牵动着田五一家,连村人也感到了恐慌。田村的支书田宝觉得再不能像五年前那样把事情闹大,就去赵庄找赵庄的支书赵宣。

赵宣当年因两村械斗没制止,曾受过党内警告处分,官司也输得一塌糊涂,心中虽然有气,但也想息事宁人,过平安日月。他为此专到赵七家,劝说其不可莽撞,并说当年的事情已经处理,田五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再去衅事已属个人行为,与当年的械斗性质不一样,你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的!

赵七听了这番话眼皮儿都没眨,说支书你甭管,我不怕!你说得没错,这回确是我的个人行为,与乡亲们不碍!

赵宣看赵七铁了心,只好将谈判结果告诉田宝。

田宝支书一听更觉得问题严重,又忙去乡里找派出所的江所长。

江所长听完田宝的汇报后只是笑了笑,劝田宝说你不必惊慌,只要事情一出,马上逮捕赵七,至少要判他个十年八年。

田宝眼睛一瞪说:“那不晚球了,田五的胳膊还不是没保住吗?”

江所长双手一摊说:“老田,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光凭几句谣言就去抓人吧?没铸成事实嘛!”

田支书就觉得很泄气,回到村里先找田五说了情况,然后说是不是找几个青壮年放个哨什么的,田五说:“大哥你已经尽了心,也不必麻烦乡亲们,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吧!”

这时候,田五的两个狱友前来看望田五,一听说有人找碴儿,一下来了斗志,对田五说:“大哥你别怕,只要他敢动你一指头,我们一声招呼,能灭他九族!”

说完,二人不顾田五的劝说,就直奔赵庄去会赵七,开口就警告赵七说:“你小子只要敢动我们大哥,我们弟兄能让你一辈子生不如死!”

赵七轻蔑地看他们一眼,冷笑一声说:“回去告诉田五,要他准备好右手臂吧!”

两个狱友回到田庄,向田五如实做了汇报,说:“那小子傲得很,看来真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了!”说完,就要打手机联系。

田五阻止了他们,长叹一声说:“两位贤弟的心情我领了,这是我和赵七的个人恩怨,不能连累弟兄们,你们放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田五来到了赵七家,说是专程送胳膊来了。只是在送之前,有个要求,那就是先比试一回!

赵七看到田五,双目顿时喷出火来,恨不得上前先取了他的右臂。但为了不丢“格儿”,忍了忍,问:“说,怎么比?”

田五说:“听说你的刀功练到了火候,能否先让我开开眼界?”

赵七双目一瞪,也不说话,饱吸一口气,接着就一条胳膊抡起刀来,耍了个风雨不透,最后一刀下去,正好砍在一个木雕的右臂上,那木雕的右臂一下飞出丈远。

田五看了看那木雕,知道是自己的化身,笑了笑,说:“果然不凡!我的右臂能失在你这把刀下,值!不过,我今天不和你比武,原因是你没了右手,咱们就单比左手的功夫和能耐!”

言毕,便用脚操起一把铁锹,只用左手掏力,一会儿工夫便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又将那木雕用左手拎起,丢进深坑,埋了。然后飞身去追一条狗,抓住,只用一只左手将狗按倒在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将狗杀了,眨眼工夫,又将狗剥了个精光。接着很快地扒出五脏,将狗肉筒子骨肉分离,骨一堆,肉一堆,红白分明,这一连串的动作全是用一只左手完成,直惊得赵七双目发直,呆了一般。

田五望了赵七一眼,长出一口气,对赵七说:“兄弟,当初咱两村打群架时我年轻气盛,但目标对准的是你们村的全部,并不是哪一个人,所以你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怪我们都愚昧,才会落到这步田地!没想这些年,你在家只学会了复仇,却没学会如何生存,等你要了我一条胳膊,还要劳改五年甚至更长,因为你所犯的是故意伤害罪!实言告诉你,自从听说残了你的胳膊后,我的心就残了!为了体验你断臂的痛苦,这五年来我从未用过一次右手,不信你看!”

田五说着,脱了外衣,露出了被绑在身后的右手,苦笑了笑,说:“这条手臂早已名存实亡,你若想要就取走吧!只是你别忘了,五年的牢狱并不好过!说句你不愿听的话,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我宁愿断臂也不去坐牢!”

赵七怔然如痴,呆呆地望着田五那被长年绑变形了的胳膊,如傻了一般。

这时候,只见田五突然用一只脚挑起赵七的那把刀,说:“为了不让你老弟受牢狱之灾,还是我自个了断了吧!”

赵七一听这话,一下惊醒,飞身上前一把抱住了田五,扬脚踢飞了他手中的刀,然后跃身接住,死死抱在怀中,泄气地蹲了下去。

田五走过来,悄声说:“小英早就暗恋你,为了你她至今不嫁,这你是知道的,把她娶过来,好生过日子吧!”

那时候,田英已走了过来,她直直走到赵七跟前,轻声叫道:“赵七哥,这回我可是亲自来求婚,请你答应我!”

赵七这时才慢慢抬起头来,那双目早已被泪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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